第五十一章,入境-《从另一个世界开始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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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人弹琴,一人舞剑,本是怡情之景,却是杀机不断。

    薛定天双手于琴弦上飞舞,琴声越来越急促,整个小山荡起了无穷无尽的音波。

    众人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,他们仿佛看到一条音符的河流,浩浩荡荡的朝唐柏涌去。

    四周松枝乱动,针叶欲飞,一只飞鸟而过,落地无息,竟被两人的杀机斩杀于无形之中。

    唐柏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天机剑法的偈语:欲言天机妙,大道不可少,净尽露天机,只恐人自迷,不语,道在心中更问谁?道在心中更问谁?

    他心神震撼,不能自已,手中长剑指地,‘天机现‘的起手式,无须剑招,他的剑尖已画出一个圆,然后衍生出阴阳变化,他手中的长剑像活了一般,时而生出至阳之力,时而化成阴柔之法,时而快于闪电,风过无痕;时而如蛟龙出海,劲如海浪;时而慢于蜗牛,似有万斤之重,仿佛他的每一剑,都刺在音薛定天的音律之间,让所有的旋律都跟着他的节奏在动。

    当的一声,琴音止,琴弦断,薛定天不可思议的看着唐柏,而后又轻笑起来。

    唐柏还沉浸在自己的感悟中,他所悟的剑法意境,越来越清晰,种种武技都从他手中的宝剑上演练而出,却万变不离其宗,至阴阳而生。

    他每一次剌出的角度,每一次出手的轻重,快慢,无不是妙到毫巅;动静之间存在一种相互的和谐,阴与阳之间相互循环,就如黑夜与白天的轮转,带着一种天地至理的意境。

    他感觉自己是一个写画的大师,将不同的风景揉合在一张画纸之上,意到笔到,组成一幅自然的画卷;像一个弈棋的高手,招式之后的变化尽在掌握之中;他像风中的蝴蝶,身形跃起之时,如在翩翩起舞;又似水中的游鱼,移动之间,自然和谐。

    他与自然融合在一起,手中的长剑是那盛开的花朵,是那屹立不动的高山,是万丈悬崖倾泻而下的飞瀑。

    他的剑招变慢,却浑若天成,如大树盘根,深藏大地之中,任风狂雨聚,自有不动如山。

    世界仿佛都有了变化,山,不再是山;树,不再是树;水,不再是水;人,也不再是人。所有的一切,都是平等的,都是一种本源,那就是生命。

    生命就是存在,生命是物质相互的循环。

    唐柏突然想起轮回之说,人死后,若再生,是草?是水?是高天飞翔的雄鹰?还是待宰的猪羊?

    时间如车轮转动不停,万物生死循环不息。所以山不是山,水亦不是水,在时间与轮回中,山即是水,水亦是山。

    他舞动着手中的宝剑,挥动之间,试着与周围的境融入自己手中的宝剑中,一种种新的招式层出不穷,时快时慢,像大山般的厚重,像流水般的灵动,像花草般的柔弱,像石头般的坚硬。

    宝剑在唐柏手中似乎有了生命,舞动的轨迹与周围的环境在融合,此时他手中的宝剑就是山,就是水,是花草,大道同归,皆是万物的本源,不同的是在于变化之道。

    何为变化?

    如道家所言,由一生二,由二生三,三生万物。

    武技亦是如此,由一而变,一招出,衍生出无穷无尽的招式,不拘于形,不束于式。

    大道若在,天机自现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唐柏似是从梦中惊醒,看着手中的长剑,有些不可思议。

    他长剑指地,正如是‘天机现’的姿势;一剑指地。他随手挥动宝剑,自然而然,隐约有一股勃勃的生机,浑若天成,返本归源。

    这是武技深入到了细微之处的表现,从心而始,如同镜子般以明万物,江湖人称之为‘境’;但唐柏更想称之为‘天机,现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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