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

    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，寒风吹过城墙垛口时发出呜咽般的嘶吼，将城墙上守军衣甲上的冰霜刮得簌簌作响。汉阳城下的护城河早已冻成坚实的冰面，冰层下隐约可见暗褐色的血迹，那是昨夜试探性进攻时留下的痕迹，此刻已被新落的雪粒浅浅覆盖，像是给惨烈的战场裹上了一层苍白的纱。

    女真人自己组织过几轮进攻，完颜宗望亲自带着手下人横扫过城墙下，朝着城头的高丽守军放过几番箭矢。

    以下犯上，杀伤终究有限。

    城墙上面的守兵反而也射了不少的箭下来！两边互有损伤。?

    女真的轻骑兵在进攻，那些裹胁而来的民夫也被他们武装成一支仆从军，跟在大部队身后来吸引城他们大多裹着厚重的破布披风，领口和袖口却仍结着白霜，呼出的气息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，刚散开便被更冷的风卷走。

    要靠近城墙，就要在冲车挡住头上的飞下来的冷箭。

    冲车的木质轮轴在冰面上滑动时发出刺耳的“咯吱”声，每前进一步，都有裹胁来的劳力，手持他们用制作攻城器械留下来的边角料制成的简陋木盾挡在前方，抵御城上射下的箭雨——那些箭杆上裹着薄冰，箭头掠过空气时带着尖锐的呼啸，射中盾牌的瞬间，冰屑与木屑会同时飞溅开来。?

    城墙上的高丽人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
    箭矢能借重力势能，往往能扎透这些薄如纸片的简易防护，最后再扎到身上，除非他们箭头运气好，落到他们头顶上的冲车上的原木。

    高丽士兵的眼睛很尖，看出下面推着那些攻城的冲车之人，就是他们的同胞，也是弱小的高丽人。他们双脚踩在结冰的城砖上，不得不时刻紧绷着腿腹的肌肉以防滑倒，手中的箭弓早已冻得冰凉，握在手里像攥着一块寒铁。

    射出的箭，比那把弓更加冰冷。

    这些士兵并没有因为城墙下的人是自己的同胞就心生怜悯和同情，相反高高在上的高丽权贵们，看到这些蝼蚁一般的人竟然投敌帮助女真人来攻城，心中是出离的愤怒！
    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