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他的眼神渐渐空洞,昔日里闪烁着智慧光芒的眸子,如今只剩下对死亡的恐惧,连夜里做梦都是冰冷的铁链和狱卒的狞笑。 他此刻就是后悔,悔得肠子都青了。 千不该万不该,当年不该应那“以文学应聘”的征召入朝为官。 想当年在乡野之间,教书育人,潜心著述,虽无官身,却也落得个自在清净,何等逍遥? 非要贪那朝堂上的虚名,非要应陛下的召见,非要掺和进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争斗里来。 如今想来,那些所谓的“文臣魁首”、“士林领袖”,不过是皇帝手中的棋子,是江南士绅推到前台的幌子。 自己费尽心机维护的“宗法礼制”,到头来竟成了送自己进诏狱的枷锁。 若是当初守着乡野书院,哪怕清贫一生,也不至于落得今日这般求生不得、求死不能的境地。 可这世上哪有回头路?悔恨如毒蛇,日夜啃噬着他早已残破不堪的心神,却连一句完整的“悔”字都喊不出来。 他们试过辩解,试过求饶,可锦衣卫只懂用刑。 这里没有道理可讲,只有陛下的旨意——“务必撬开他们的嘴”。 于是,詹徽招认了与江南士绅勾结、暗箱操作科举名额的细节;刘三吾则在酷刑下画了押,承认自己“偏袒南方士子,打压北方举子”。 可即便是招供,酷刑也没有停止,因为诏狱的恐怖之处,从来不止于逼供,更在于摧毁一个人所有的意志。 就在两人濒临崩溃,甚至盼着一死了之的时候,牢房外传来了脚步声。不同于锦衣卫的沉重,这脚步声带着几分从容,还夹杂着锁链拖地的轻响。 牢门被打开,一道肥胖的身影逆光站在门口,正是朱高炽。 他穿着一身常服,手里把玩着诏书,脸上挂着那副标志性的温和笑容,仿佛不是来诏狱,而是来赴一场宴席。 “哟,詹大人,刘大人,几日不见,别来无恙啊?”朱高炽的声音带着笑意,可听在詹、刘二人耳中,却比狱卒的鞭子更让人胆寒。 詹徽猛地抬起头,布满血污的脸上露出狰狞的恨意:“朱高炽!是你!是你算计我们!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