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瓦剌铁骑率先撕开边境防线,鞑靼、女真等部族纷纷蠢蠢欲动,倭寇也趁机卷土重来,曾经固若金汤的大明,就此陷入内忧外患的危局。 但群狼环伺之下,大明真正的心腹大患,大明真正被敌人打痛了的,还得是北虏。 土木堡尘烟未散,那场惨败的血色记忆仍在朝堂上下的心头灼烧——二十万京营精锐一朝覆灭,皇帝沦为阶下囚,也先的铁骑如黑云压城,将北京城围得水泄不通。 城墙下马蹄声震碎了万民安宁,箭雨遮蔽了天子脚下的金瓦红墙,若不是**力排众议,立郕王为帝,调集两京、河南备操军及山东等地援军,挽狂澜于既倒,大明恐怕早已步了弱宋后尘,在南北割裂中苟延残喘。 这场劫难如同一记重锤,将“北虏为心腹大患”的认知深深烙印在每个大明人的骨子里。倭寇劫掠虽扰沿海,却不过是疥癣之疾,烧杀范围仅限边陲;北虏的弯刀却能直插帝国心脏,让九重宫阙在铁蹄下震颤。 从紫禁城的龙椅到市井的酒肆茶坊,无人不谈土木堡之耻,无人不思北疆之危。 满朝文武将大半精力投入九边防御,百姓们口口相传那段惊心动魄的守城战,而大明皇帝批阅奏章时,目光总会在边关急报上停留最久——毕竟谁都不愿再经历一次国门洞开、天子蒙尘的至暗时刻。 那么,朝廷资源自然要倾泻到九边军镇,这是国朝的大政方针! 至于水师,他们压根就不会多看一眼。 此外,在这朝堂之上,还盘踞着一股渗透六部百司的庞大势力——江南缙绅。 他们将老朱的禁海令奉为圭臬,对郑和下西洋等出海壮举百般阻挠,表面上打着“恪守祖制”的旗号,实则是为保住自家私囊里的金山银山。 倭国使者携来的勘合符背后,暗藏着江南士绅们翻云覆雨的生意经:日商采购的上等生丝、名贵药材、文人字画,无一不是从苏杭的深宅大院流出。 苏州的织机日夜不停,绸缎庄的掌柜与倭商密室议价;杭州码头的商船满载货物,打着旗号行走私之实;嘉兴的桑田产出的蚕丝,一半织成贡品,一半流入私商渠道。 宣德年间,郑和最后一次扬帆时,江南出身的文臣们轮番进谏,奏折如雪片般堆满御案。 他们引经据典,痛陈“劳民伤财”、“外邦不足图”,却对自己私通海商、坐收暴利绝口不提。 朱瞻基在重重压力下,最终下诏召回船队。 当宝船缓缓驶入太仓港,郑和望着锈蚀的锚链与垂落的风帆,一生壮志化作泡影。 这位六下西洋的航海家,在江南缙绅的利益绞杀中耗尽心气,最终在归国途中含恨而逝,而大明的海上霸业,也随着他的陨落彻底黯淡。 自郑和船队最后一次归港,大明水师便陷入漫长的寒冬。 曾纵横四海的宝船群被铁链锁入淤泥遍布的船坞,柚木船板在咸涩海风的侵蚀下逐渐开裂腐烂,雕梁画栋的甲板爬满青苔,成为海鸟栖息的废墟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