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韦富的战刀已经卷了刃,指缝间渗出的血将刀柄浸得滑腻。 五千精锐此刻被压缩在不足百丈的环形阵地中,盾墙后的士兵们早已浑身浴血,有人断了手臂仍用牙齿咬住弓弦,有人肚子被豁开半尺长的口子,却还死死攥着半截断矛。 “将军,咱们的箭矢不多了!”副将王胜的头盔不知去向,额头的伤口血流如注,染红了半边脸,他脚下踩着三具元军尸体,手中长枪的枪缨早已被血浸透,沉甸甸地垂着。 听到这话,韦富一颗心顿时沉入了谷底。 “哈哈哈!”忽儿卜花举起镶金的骨朵,指向明军阵地,“今日就让你们这些汉狗知道,草原的雄鹰是如何撕碎羔羊的!” 随着他一声令下,元军阵中响起尖锐的号角,万余铁骑如黑色的潮水般涌来,马蹄声震得地面都在颤抖。 韦富看着冲在最前面的元军轻骑兵,他们手持弯刀,马背上挂着明军士兵的首级。 这些首级有的还睁着眼睛,有的舌头耷拉在外面,在夜风里摇晃。 第一波箭雨袭来时,韦富下意识地举起盾牌,箭矢穿透盾牌的闷响此起彼伏,身旁的士兵发出惨叫,有人被箭射中咽喉,鲜血如喷泉般涌出;有人被射中眼睛,箭矢直接贯穿后脑,带着脑浆钉在身后的同伴身上。 “大人!左翼撑不住了!”一名亲卫哭喊着喊道,却被飞来的流矢射中后背。 此刻韦富正身先士卒地与元军搏杀,箭矢射中大腿的刹那,剧痛让韦富眼前一黑,但他咬着牙箭矢拔出来,反手砍倒一个冲上来的元军。 那元军的头颅飞出去,温热的鲜血溅在他脸上,腥甜的味道让他几乎作呕。 阵地中央,伤兵们互相搀扶着组成最后的防线。 有人用自己的身体堵住缺口,被元军的长矛刺穿,却死死抱住敌人的战马,直到被马蹄踏成肉泥;有人将火药罐点燃,与冲上来的元军同归于尽,爆炸的火光中,残肢断臂漫天飞舞。 韦富望着渐渐缩小的包围圈,心中涌起无尽的悔恨。他何尝不知金州和盖州的分量? 金州港是辽东明军的咽喉,每日有数十艘粮船从山东驶来,运来的不仅是粮草,更是十万明军的性命;而盖州城则是金州的屏障,那里囤积着整个辽东明军半年的军械,因为盖州保证了辽南地区的陆路畅通,使得金州辎重粮草能够顺利运往辽东各地。 可一旦金州失守,盖州孤立无援,不出旬月,明军在辽东的防线将全线崩溃。 到那时,元军的铁骑将如入无人之境,直逼山海关,整个北方都将陷入战火。 “弟兄们!”韦富挥刀劈飞一个元军的手臂,大声嘶吼道,“今日便是死,也要多拉几个垫背的,让鞑子知道,大明儿郎不是好惹的!” 他的声音在血腥的夜空中回荡,但在元军的喊杀声中显得如此渺小。 第(3/3)页